青黎踏踏實實地做著記錄員的工作,課題順利進展之后,她就沒有再發表任何意見,這讓許多人對她刮目相看。

嶄露頭角的年輕人很多,但是展露才華之后,能夠迅速沉淀下來,不浮不躁的人少有。

難怪年紀輕輕能夠進入華研所。

不論是華醫還是扶風中醫院對她的印象都很好,就是挑剔的言如君都說不出什么。

她沒有發現,自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次數越來越多。

甚至于雙方產生一些小的歧義時,她都會下意識看她一眼,似乎她會說出什么見解。

見她在那里認真記錄,眼底又露出一抹贊賞。

晚上薛教授依舊約飯青黎,依然是要討論課題內容。

對于課題青黎是很認真的,她也很喜歡和薛教授討論課題內容,盡管她的經驗豐富得很,但不同病例不同課題,依然能學到很多東西。

學無止境。

言如君微笑看向薛教授,眼底卻沒有笑意,“薛教授真是愛崗敬業,下班了應該好好休息才是。”

薛教授回以一笑,“您過獎了,眼下課題重要。”

他這么說,言如君倒是不好再說什么,今日晚上有約,她沒辦法跟著一起去,薛教授也沒有開口邀請她。

她很想開口讓青黎回家,可是想想又沒什么立場。

不承認她是賀家兒媳婦,是從一開始大家就達成共識的,甚至于她在賀家連客人都不是,尷尬地留在那里。

如今倒是她開始感到尷尬。

她決定今晚回去和老公商量一下,找賀江嶼談一談。

談談青黎這個人,談談他和青黎打算怎么辦。

如今言如君不再認為姜青黎進入華研所靠的是他們賀家,賀家眼下還沒有這種能力。

如果是哪個世家有,也就只有江家了。

因為江家有一位醫學先驅者坐鎮。

但以姜青黎的身份,是不可能和江家有來往的。

言如君斂了心思,看了一眼正給青黎打開車門的薛教授一眼,轉身離去。

待她離去之后,關上車門的薛教授,淡淡往她那里掃了一眼。

和薛教授討論完課題,飯還沒吃一半,二人開始閑聊起來。

“你認識言副教授嗎?”薛教授直言問道,“我看她好像很關注你。”

比一般人更關注。

一開始言如君見到青黎就奇怪得很,認識,似乎還很不喜歡。

看得出,青黎那么說是給了雙方一個臺階,接下來就愈加古怪。

所以薛教授這個‘認識’,肯定不是通常意義上只是認識。

青黎知道他問的意思,雖然兩個人很熟悉了,但有些事她并不想說,這畢竟是私事。

“怎么說呢,是有一些牽扯,希望將來能夠和平處理這些關系。”

等到賀江嶼和她離婚,她就同賀家再無瓜葛,他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,在遇到言如君,他們就是課題上的同事。

那時候她不希望因為過往的關系影響到正常工作。

薛教授知道她不想細說,聽這話的意思,似乎比想象的復雜。

其實對于青黎每次都不肯讓他送到家這件事,他就隱約覺得有些問題,但他們只是同事關系,問得多未免讓人覺得厭煩。

青黎也只是淺淺問了學教授的情況,沒有深入多問,避免交淺言深。

薛教授是個黃金單身貴族,真的貴族,他是混血,母親是Y國皇室成員,他父親出國進行學術研究,和他的母親相愛。

后來母親放棄Y國國籍,和他的父親回到華夏生活,生下薛教授。

雖然母親放棄了本國國籍,但出于她的血統和一些特殊原因,為她保留了皇室成員的身份。

所以薛教授,妥妥的Y國皇室貴族!

“你不說的話,我真的沒看出來你是混血!”青黎頗為詫異,眼底閃著光。

薛教授見她一副頗有興趣的樣子,笑了笑,伸手摘下眼鏡。

什么是被眼鏡封印的顏值!

青黎今天算是見識到了,這是什么盛世美顏!

他眼眶微深,鼻梁很挺,仔細看的確能夠看出是混血,只是不那么明顯,可仍舊俊美的不像話。

也只有賀江嶼能夠和他比肩了!

兩個人是不同類型的俊美,各有各的風采和魅力。

只不過薛教授戴上那副眼鏡,多了幾分儒雅,少了幾分魅惑,顯得更嚴肅一些。

大概是這份嚴肅,再加上眼鏡,封印了他百分之四十的顏值。

薛教授今年三十整,比青黎大了六歲,看上去如同二十七八。

青黎歪著頭,輕輕咬著習吸管好奇地看著他。

“薛教授這么優秀的男人,竟然沒交過女朋友!”

青黎不太信。

按理說,從小學開始就應該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他追求他。

女追男隔層紗,女孩子發起猛烈進攻,哪個男孩子能夠擋得住。

所以她不信。

薛教授笑笑,看出她不信,卻不再多說。

一頓飯吃的差不多,薛教授提出要送青黎回去。

不等青黎拒絕,他說道:“最近這邊不太平,有幾起深夜搶劫案的嫌疑人還沒有抓到,小心為上。”

青黎心中猶豫,一方面怕賀江嶼撞到又發瘋,她心理陰影嚴重。

另一方面,她又怕真的遇到搶劫的,小命多珍貴。

綜合考慮,第一種可能頂多就是來一下子,不致命……

這么想想,似乎不虧,于是青黎答應下來。

“今天怎么換車了?”青黎問道。

薛教授:“那輛車限行。”

青黎了然,雖然猜到薛教授家很有錢,但沒想到這么有錢。

之前那輛車很低調的轎車,估計也就五六十萬。

也就?

她現在用詞不夠謹慎,一輛車都沒有的她,怎么能用這兩個字來形容。

現在薛教授開的是一輛保時捷城市越野,青黎隨便搜了一下,哦,三百多萬。

青黎微笑臉。

身邊都是這么臥虎藏龍嗎?

這樣的男人,下迷藥也得弄上……咳咳。

她的意思是,這樣的男人這么優秀有錢有才,女人幾乎是前仆后繼的。

但薛教授好像提前過上了養老生活,對女的不假辭色。

然后……

她就顧不得想下去了,看著賀江嶼就在不遠處停著車,似乎在等什么,她就有一種嘩了狗的感覺。

真是怕什么來什么!

為什么會在山腳下遇到賀江嶼??

山上不讓抽煙,所以他在山腳下抽完再上去?

這科學嗎。

她不知道男人為什么會有這種莫名其妙的占有欲,明明不愛,甚至根本不在乎,只有一個名分,那都不允許任何看不慣的事情。

薛教授將車停下,一眼看到不遠處的賀江嶼。

實在是他的氣場太強大了,很難讓人忽略過去。

青黎不自覺嘆了口氣,希望一會能夠和平解決,不要影響今晚的直播。

一個月好像只能請兩次假,她似乎用完了。

平時送到這里就會離開的薛教授,這次卻跟著青黎一起下車。

青黎:?

她看過去,發現薛教授面無表情,臉上早已沒了剛才的溫和有禮。

他的目光直直看著賀江嶼,而賀江嶼也掐滅煙頭往這邊走來。

敞開的深灰色西裝外套內是黑色的襯衫,胸口以上的扣子都解開了,隨著走動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。

誘惑!禁欲!

青黎想移開視線,卻發現眼睛失靈了。

“賀江嶼!”

“薛云澄!”

他們居然認識!

青黎張大嘴巴。

他們不僅認識,而且火藥味十足!

氣氛變得壓抑。

賀江嶼壓迫感十足她知道,沒想到薛教授在氣勢上不輸分毫。

青黎卻在這兩個人的對峙中屏住呼吸。

“你們……認識啊~”

青黎試圖打破這種氣氛。

賀江嶼銳利如隼的目光投過來,看得她心頭一滯。

壓抑緊張的氣氛中,低低的笑聲蕩開,非但沒有讓這種氣氛得到緩解,反而增添了莫名的恐怖感。

“你說送你回來的同事,就是他嗎?”

面對賀江嶼的問話,青黎抿嘴緩緩點頭。

薛教授露出詫異的神色,眼底意味不明。

賀江嶼危險地瞇了瞇眼,聲音愈發低沉。

“那你這位好同事,知道你是已婚嗎?”

薛教授驚詫一閃而過,驀地看向青黎,眼底好像有什么東西破碎。

青黎坦然笑笑,“我沒告訴他,也沒告訴其他同事,薛教授出于好心送我回來。”

她看向薛云澄,說道:“謝謝你薛教授,明天見。”

說著,她率先揮揮手向著賀江嶼的勞斯萊斯走去。

賀江嶼看著薛江稱,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,轉身離開。

薛教授一言不發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。

車子停在莊園門前,青黎下車就往里邊走,絲毫不理會臉色陰沉的能滴出水的男人。

就在青黎想要進自己的房間是,被賀江嶼從后邊按住肩膀,大手往下一滑,抓著她纖細的手腕進了他的房間。

青黎眉宇露出一抹慌色,低喝道:“放開我!”

進了房間,賀江嶼一把將青黎甩在沙發上,把外頭脫了隨手扔到一邊,走到她面前,睥睨地看著她。

“你是怎么和薛云澄搞在一起的?”

青黎怒目相視,他說話太難聽了!

“我們只是同事,你說的什么渾話!”